如果是夢多好(長文)

某天,他說肚子很不舒服,下午去了媽上班的工廠,把媽拉去陪他檢查(媽只好臨時跟老闆請假,被扣了一整天的薪水),意外發現得了大腸癌,但醫生說不是末期還有救原本家裡經濟狀況就不好,一想到手術費用,更是雪上加霜,家裡原本的二個社工,都說願意幫忙,媽也在醫院遇到另一個社工,說是能幫忙去看看能不能用政府的補助, 而我因為打了二劑BNT(我弟一劑都沒打院方不給進),才能跟著我媽進院,幫她提尿布那些生活必需品進去ICU,看到他身上,好多,好多管子,連我看了都覺得好痛,平時媽總說他的碎念跟廟裡的和尚在唸經一樣好吵哦,此時他的嘴巴顫抖,想講話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第一次去的時候,看到他好像有點激動,以為是他生氣了,媽卻說他是高興,很開心我這個蠢女兒終於來看他了,好吧我蠢沒錯, 後來終於轉到普通病房了,我好久沒聽到他的聲音了,他一直說好無聊,沒有電視可以看,本來媽想幫他變成單人房,看他時應該也比較方便,他怎麼說就是不要,現在想想,可能是不想真的自己一個人在房間吧醫院後來還請了一個志工照顧,有一次志工在洗澡,他叫不到人,就賭氣了幾天不吃東西,志工跟我們說的時候,我是真的、真的不小心笑了一下,不過還好後來媽使出殺手鐧,算是有點嚇到他,才願意乖乖進食他沒假牙可以咀嚼食物,於是所有的東西,媽都回家打成粥狀,像水一樣,我都不知道食物的原型了有一次媽說,因為要辦政府的補助,要大頭照,叫我再去一次醫院幫他拍照,稍微打理儀容後,調整好角度,拍照完成,給他看的時候:啊!妳怎麼拍這麼老?,我:你以為你還年輕是不是?,(我們家講話一直都是這麼靠北:),但不是責備的口氣,是開玩笑, 後來終於出院了,一直都是媽在照顧他,我在弄備審資料跟打自傳,有時也會幫忙買菜,昨天下午我要出門前,媽突然說爸有點缺氧,救護車來家裡後,我拿了救護人員的大醫療包下去後就走掉了,在走掉之前,救護人員:啊妳要跟去醫院嗎?,我:呃……先不用, 沒想到竟是最後一面……,媽叫弟打電話給我的時候,我沒接到,弟不是用賴打給我,所以沒注意,昨天晚上爸走了,我聽到的時候根本不相信,這怎麼可能?, 早上起來看到媽一直哭,好捨不得,跨出家門,感覺體外多了一層泡泡,有一種……,超不真實感,如果這是場惡夢那該多好?,若是夢,趕快醒來,好不好?,雖然有討厭他的部分,但現在想想,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,在心底已經無數次的搧自己巴掌,敲敲自己的腦袋,好保持清醒,等等還要上班呢,--更--,下班了,剛剛上班中間一度無法專心,只好休息一下,旁邊的同事:怎麼了,我:沒事, 今天本來不想去學校的,但媽叫我4/15再請假,要去告別式,好吧,那就這樣, 感謝看完的你,好不容易稍微整理好自己的腦袋,上來抒發一下下(つд⊂) 泰北高中 晨曦 @2022-04-11 22:04:1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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